凰山昴

【露中】记一次失败的礼品赠送经历

翻翻存稿,十二月份还有篇这个,应该本来是想圣诞节发的,当时鸽了

补了两千字,写完了。本人以人格担保:甜的,还沙雕!!

昨天发了刀,今天又补糖。我就是这么体贴一女的


昨天的更新,写的挺好的:【露中】喜鹊“长青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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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记一次失败的礼品赠送经历》

 

这事儿发生在十二月底。俗话说:冬至过了那整三天,耶稣降生在驻马店。这变了味儿的圣经故事转述,某种意义上就和现在的圣诞节一样:当初的宗教意义变得稀薄,反而变成了送礼节、秀恩爱节。若基督耶稣真的存在,看到自己的诞生日被人如此演绎,不知会作何表情?

对于留学生伊万·布拉金斯基而言,他和王耀今年中间儿刚拉上对象儿,还在热恋期,黏糊得不行,因此到了冬至过了那整三天时,送礼、秀恩爱可是一个都不能少。提前一个月他就开始寻思,到底应该送他对象什么礼物好?当然他不可能直接去问,还总想着要保留点仪式感、神秘感,觉得那才是个好的节日、那才算得上是浪漫。

“最好能趁此机会把耀骗上床。”他想着,不禁笑出声来。

 

可是送礼物这个问题依然没有解决。于是布拉金斯基决定依赖网络,开了账号上了zhi乎,斟酌着词句,打出了“圣诞节应该送我对象什么礼物?”这句话。

不一会儿就有了回音,可第一条回复不仅没回答他的问题,还把布拉金斯基埋怨了一通。

“兄dei,你起码得描述一下你对象吧?身高体重,平时喜好一类的,啥也不说,这不成啊!”

于是布拉金斯基急忙编辑了问题,回答了这名网友的问题。

“我对象身高不到一米七,黑头发,长头发。不胖不瘦,特别俊。”

描述外形不难,平时爱好该怎么形容呢?布拉金斯基想起王耀平日总是穿羽绒坎肩,手捧保温杯的招牌形象,那保温杯里还根据季节不同泡着枸杞,红枣,菊花或是麦冬。大学里其他人都不太注意身体健康,小姑娘小伙子只要风度不顾温度,大冬天穿得很少,布拉金斯基就不喜欢这样的,他喜欢王耀那种的。

二十出头,布拉金斯基就已经想明白了一个道理:身体是革命的本钱,有了这本钱才有资本谈别的,否则直接拜拜,一切免谈。他作为布拉金斯基家的儿子,将来希望娶一个病鬼吗?当然不成。

于是他翻了翻字典,又联系了自己平时所学,补充了这一句。

“爱好养生。”

这句发出去后半天后才有回音,还是刚刚让他描述王耀的那位网友。

“你哪里人呀?”这位网友问道。

布拉金斯基想了想,最后回复道:“我是东北人。”不是他想故意撒谎,本来他想说实话来着。但是他怕一旦说出自己是俄罗斯人,很多人会用刻板印象来左右他们的思路,说什么打头熊啊、送坦克啊、伏特加吨吨吨啊一类的玩笑话,这样就不太好了。

编辑完这一条他就睡觉去了。眼一闭一睁,消息栏里多出了百十来条未读,点进自己的问题一看,其实没有多少回答,但是高票答案得到的赞同数多到吓人,达到了七百多赞。

这条答案也很简单,就一个字:“貂。”

这个答案让布拉金斯基心中升起敬意:不愧是十三亿中的网友,多么聪明!这个答案多么简洁明了,多么高明!

既满足了王耀平时热爱养生的生活习惯,又高端上档次,还充满了美好寓意:我的怀抱就像这貂一样温暖,时刻能让你依偎。从今往后让我为你遮蔽风雪吧!

这多好!

 

不过这个答案也让布拉金斯基愁了一下。首先他真没有多少钱,根据现在的市场价,还真买不起新貂。不过他想起来他的祖母来,布拉金斯卡娅老奶奶就有一件貂皮大氅,白貂的皮毛油光水滑,非常好看。小时候他和一双姐妹跑出去玩雪,祖母就站在屋门前看着他们,穿着雕,眼角带着笑,漫天雪花纷纷落下,那是多么幸福的场景!

更重要的是,当时布拉金斯卡娅老奶奶就说过,这件貂会赠送给他们三个中第一个找到自己心爱之人的那一个。小妹妹娜塔莎还在上中学,不是威胁。姐姐冬妮娅虽然在布拉金斯基之前谈过恋爱,但是今年夏天就分手了,也算不上找到了自己的“心爱之人”。

想到这儿,布拉金斯基的心儿砰砰直跳起来,祖母的白貂肯定是归自己所有了!他一个视频电话拨回家,请妈妈到老宅里帮他把貂找出来、寄给他。

妈妈一口答应下来,布拉金斯基高兴了。

 

第二天他见到王耀时,心里一直想着他穿上祖母的白貂该有多么好看,得像童话故事里的雪姑娘一样、得比雪姑娘还要好看。实际上他这叫什么?他这叫情人眼里出西施,好孬都分不清了。祖母的白貂是女式的,款式还很老,掐腰,长下摆上打着褶子,灯笼袖,领口和袖口都缝着闪瞎眼的玻璃宝石作装饰。姑娘家穿上都不一定好看,更何况是王耀?

尽管如此,这样想着时,布拉金斯基整个人沉浸在一种傻乎乎的、满是幸福气息的气场中,连王耀见了都觉得满身恶寒。

“你到底怎么了?”忍了一个早上,到了下午王耀忍无可忍,啪地一声在布拉金斯基面前拍了一巴掌,这才把他从臆想中惊醒。

“我给你准备了圣诞礼物。”他压低声音,在王耀耳边说,“是一件非常厉害的礼物,你会喜欢的。”

布拉金斯基以为王耀会高兴,没想到他的对象儿只是皱皱眉头,说:“我不过洋节。”

“没事,我们也不过这个节。虽然节可以不过,礼物可以照样收。”

“行吧,”王耀最后妥协了,“你别整出啥幺蛾子就行。”

布拉金斯基嘿嘿一笑,然后不顾对方挣扎,从王耀的脸蛋儿上吧唧了一口,心里别提多高兴了。

 

时间一天天过去,离圣诞节愈发近了。布拉金斯基每天都盯着快递柜,但是家里依然没有把东西寄到,他愈发焦急起来。每每问起,妈妈也只是推说没时间回老宅,要不然就是说老宅里东西太多,一下子找不出来……布拉金斯基的心里腾盛起一股不祥的预感。

圣诞前夜,在他的逼问下,妈妈这才说出了实情。“我一直没有告诉你,万涅奇卡……冬妮娅两个礼拜前和叶甫根尼订婚了。布拉金斯卡娅老奶奶的貂皮大衣让她给拿走了……”叶甫根尼就是前段时间和冬妮娅分手过的那个人。从时间上来讲,虽然他们订婚在布拉金斯基向妈妈提出貂这事儿之后,但是他们从中学毕业就开始分分合合,时间上是远远早于布拉金斯基遇见王耀的……

“你一直不喜欢叶甫根尼,我就没有告诉你,想过两天等他们有时间了,再请他们再亲自向你宣布这个消息。”电脑屏幕中的妈妈满脸担忧,“我不是故意要欺骗你的……没耽误什么事情吧?”

“没有,谢谢你,妈妈。替我祝福冬妮娅。”他说,努力保持着礼貌的微笑。

 

这一下子,布拉金斯基顿时感到大难临头,瞧这事儿搞得!他胡思乱想了许多,生怕自己和王耀怕是就要到此为止,又急、又气、又怕,不由得从心底更加怨恨起叶甫根尼来,顺带着也埋怨起冬妮娅。他怨恨叶甫根尼油滑、不实在,悄没声地就把人家的姐姐给骗走了;他埋怨冬妮娅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他、瞒着他,是怕他坏了她和那个蠢货的好事吗?其实布拉金斯基这些大喜大悲完全没有必要,王耀在乎他那貂吗?根本不。他比较在乎两个人能好好地在一起、相依相爱,互相关心,这比什么都重要。

后来,很多很多年后,他们两个都是老夫老妻了,眉毛胡子一大把,布拉金斯基把这个故事原原本本地给王耀讲了一遍,王耀笑得腰都直不起来,说老天爷,你那时候这么纯情?戏这么多?哈哈哈哈。虽然笑着,不过说这些话时王耀眼睛里有泪光,应该是笑太猛了吧,谁知道呢。

 

可是当时布拉金斯基不知道这些。前头说了,这个时候他和王耀刚开始拉对象,连床都没上过,正是最朦胧、最羞涩的时候,还端着架子,很在乎个人形象,因此很多话都不好意思说出口。当下里他只觉得很沮丧、很难过,加上他自己又喜欢胡思乱想,忍不住做出许多发挥与演绎,甚至做好了要被王耀甩的准备。

冬天天黑得早,五点多天就黢黑黢黑的了。这时离他们约定的见面时间只有不到一个小时了,布拉金斯基蹲在王耀的宿舍楼下,心如死灰。街灯亮起来了,雪花儿飘了下来,一个接着一个。他想起多年以前,也是这样一个冬天,那时他还小,学校里为成绩够格的优等生办了圣诞舞会,男孩子们纷纷邀请喜欢的姑娘,冬妮娅姐姐也帮他约到了一个阿丽娜。

那时他想不对,这不对,不该是阿丽娜,我不喜欢阿丽娜。他喜欢一个黑头发的男孩儿,他对他说请你跟我一起去参加圣诞舞会吧!那黑头发的男孩儿看着他,眼里充满了鄙薄与厌恶,他转身离开了……这一刻那个身影和王耀的身影重叠了。这种意象让布拉金斯基接连质问着自己:为什么,你究竟是在怕什么?小小不然的一件事而已……

渐渐地他明白过来,他怕求之不得的爱情、怕被人离弃。从小他就怕这些,现在他二十多岁了,他还是怕,怕的不行。这不怪布拉金斯基娘炮、心眼儿小,这个事情人人都怕,你是如此,我也一样。

朋友们,在人生的某一刻,也许是个冬天,极有可能是个冬天,我们都会孤独、恐惧,像潮水一样,像暴风雪一样,把你我吞没在其中,让人无法呼吸。

 

“你在这儿蹲着干嘛?下这么大的雪。”突然一个声音从布拉金斯基的脑袋上方传来。是王耀,低头看着他,撑着一把红伞。

“不冷吗?”王耀问道。布拉金斯基吸了吸鼻子,然后摇了摇头。

见布拉金斯基还是蹲在那儿不动弹,王耀推了一把他的肩膀,“你不是要带我去过洋节吗,不走啦?”

沉默持续着。王耀略微思索,索性在布拉金斯基旁边蹲下来,和他并排着。蹲姿,你们都懂,无论谁来蹲都不太好看。此刻王耀和布拉金斯基蹲一块儿,远远看去,和一个坑里的两根萝卜似的,别提多滑稽了,不过那不打紧。即使是萝卜,到了冬天也冷,挤在一块儿取个暖,这可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?

隔了一会儿,王耀又推了推布拉金斯基,“对了,你不是说有礼物要给我吗,赶紧的啊?”

再三催促,布拉金斯基终于从怀里掏出盒子来。递出去之前犹豫许久,再三解释,说这不是他本来准备的。王耀再三表示理解。布拉金斯基推三阻四,说不不不,你不理解,耀,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一来二去,王耀这脾气也上来了,一把扣住布拉金斯基的手,就把东西抢过来了。

“你看你,这么啰嗦,我都不好意思说你像小姑娘。”王耀骂道,“小姑娘办事儿可比你麻利多了。”

“先说好,我不过洋节,可没准备回礼啊。”他补充道,然后拆开了包装纸。多年以后,据王耀本人回忆,看见这东西的一个瞬间,他的小心脏顿时颤了三颤。

 

这个时候我们暂停一下,说一说布拉金斯基最后究竟送了什么东西给王耀、以及这东西究竟是哪儿来的。上文已经说到,貂的事儿失败以后,布拉金斯基经历了心情起伏的过山车,十分沮丧。可是布拉金斯基毕竟还是布拉金斯基,这种关键时刻,布拉金斯基会软了吗?定然不会,他有办法。

时间实在是紧迫,这怪布拉金斯基自己没有二手准备,也怪妈妈到圣诞节当天才把实话告诉他,要是提前一点儿就好了。

出去买是来不及了,于是他在自己宿舍里对两个室友的房间进行了一翻扫荡,但凡是新的、还有包装的东西都被他给搜刮走了。

 

一趟下来,他们宿舍里如同遭受了自然灾害一般,一地狼藉。同宿舍一个美国人、一个加拿大人敢怒不敢言,蹲在角落里生闷气,谁叫他俩都有把柄落在布拉金斯基手里来着?最后布拉金斯基从室友阿尔弗雷德·琼斯的橱子里搜出一套新的秋衣来,带着盒子没拆封,里头加绒。布拉金斯基眼睛一亮。

就它了!他想。

布拉金斯基的强盗行为引起美国人的极大不满,“你还给我!”琼斯大声嚷嚷着,他嗓门儿大,最会嚷嚷了,“我今年就指望着这个过冬了!!”

而布拉金斯基在乎琼斯今年靠什么过冬吗?当然不。他想秋衣和貂很像,都能让人在冬天暖和,本质上是一样的,只不过是一个穿外头、一个穿里头;一个贵、一个贱罢了。当然这里的贱不是贬义词,布拉金斯基从来不是那种会认为贱的东西就不好的人。

抛下美国人的鬼哭狼嚎,布拉金斯基赶紧去买了个盒子,把秋衣按照礼物的样式包好,长舒了一口气。

 

还好还好!他对自己说,瞅着马上就要到和王耀约的时间了。他抄起秋衣,就往王耀宿舍的方向跑去。外头下着雪。

路走到一半,布拉金斯基这才觉得这事儿不太对,心里怎么想都不是滋味儿。

秋衣虽然和貂的作用相同,可是哪能是一样的东西呢?白貂是昂贵而漂亮的,像天上的月光一般,高贵而美丽;而大红内衣则是一盘猪血,涮个火锅还成,又怎么能和貂相提并论呢?

可是貂还是离他而去了,布拉金斯基想。就像是人生中所有那些求而不得的东西一样——他是多么、多么害怕王耀也成为那其中一员,总也抓不着、总留不住……

 

这就是布拉金斯基在圣诞那天,蹲在王耀宿舍楼底下颓废的原因了。唉,他这个人,就这样,挺有骨气的一男的,偏偏心思还带些敏感,要是换个人,百分之九十也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。

时间回到现在,看见大红秋衣,王耀愣在原地,许久没有说话,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来。布拉金斯基心里一咯噔。

完了……他想。就让着满天的飘雪见证我爱情终结的这一刻吧!兴许它们不忍看我落寞,会陪我度过这夜。然后明天醒来,雪花消融,就有冷冰冰的一轮太阳陪着我,也同样孤独……

这样想着,布拉金斯基闭上了眼睛,仿佛等待判决一般。突然他感到一只手拽了拽他的袖子,紧接着,一颗沉甸甸的脑袋就靠在了他的肩膀上。

是王耀!他不生气了吗?布拉金斯基惊讶地睁开了眼睛,却只看到王耀一个头顶——对方把脸埋在他的外衣里,也不说话。雪还在下,但是它们陪伴的并不是一个孤独的人,而是两个相互依偎的人,就在这雪天,他们紧紧倚靠着彼此。

后来不知不觉,就蹲到脚麻了。王耀终于才支起身来,吸着鼻子,说哈哈,还下着雪,我们从外面蹲了这么长时间,傻不傻!

布拉金斯基点点头,又摇摇头,他有点糊涂。

 

布拉金斯基不知道的是,就在圣诞这天,阴差阳错地,他给出了一个“不可能问题”的正确答案。为什么要这样说呢?这个问题要换个方向,从另一个当事人的角度来看。

原来早在这个圣诞节以前,王耀其实已经开始思考分手这件事了。他比布拉金斯基高几届,来年夏天就要取得硕士学位,并已在别的城市里谋了职。只等一毕业,就要往南方去了。

异地恋这个事儿是无比艰难的。如果没有足够的自信能坚持下去,早早断了,也不失为理智的抉择。这样做是为王耀自己、也是为布拉金斯基考虑,虽然说多有遗憾,虽然总会受伤,可是这世上本就不可能事事圆满。

可是分手呢,就得有分手的理由。总不能今天天气好不错,咱俩分个手吧!——这不成。于是就到了布拉金斯基说要送圣诞礼物的这天。王耀想,大概也没有什么比这更合适的由头了。无论布拉金斯基送什么,他都会不满意,都会以此来说两人各个方面有太多不同,怕是很难有个结果。

这也就是当天的情况是个“不可能问题”的原因了——因为它没有正确的解决方法,无论如何都是错的。

可是王耀偏偏没想到,布拉金斯基给他搞了一套大红秋衣……偏偏是大红秋衣!作为一个北方人,秋衣这个东西的重要意义是不言自明的,若说有什么东西从儿时就陪伴着我们,并且一直会陪伴下去的话,除了秋衣,大概也就只有集中供暖了。王耀没有想到布拉金斯基能了解这点、他没想到他能想到这一点。

人啊,有的时候总是能因为一些奇怪的事情而产生情绪上的波动,因而改变已经做出的决定。

我就要走了。当他把脸埋在布拉金斯基的肩头时,王耀是这样想的,我就要到遥远的城市里去了。异地真的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,如果是你的话,我愿意试一试。

这件事情,我们得一起努力,管他结果怎么样!这样,分手这件事就彻底告吹了。幸好吹了,不然他们俩可就错过了能过一辈的人,那可真的是得不偿失!

 

您可能要说了,呔!哪来这么多的事儿,烦不烦啊?哈哈,也是,可是恋爱中的人,总是细腻,总是在小心,心思又总是多变的——基本上就是一对儿疯子!您也不能拿一般人的心境来衡量他们。

您又想起一个事儿来:对了,不是说布拉金斯基最开始还想着能趁此机会把王耀骗上床吗?得逞没有?这个事儿,还真不好说,咱这儿是老少咸宜的娱乐性短文,说了也不合适。

不过提示是可以有的。那天晚上,王耀和布拉金斯基两人一块儿出去吃了个火锅,又压了马路。搞对象嘛!都是这样的。终于往宿舍走时,布拉金斯基一看表,糟!早就已经过了门禁的时候了!正好下雪,又不能从外头呆一晚上;正好学校附近有希尔顿;正好王耀的身份证也带在身上……得,后头不说了!

 

大红秋衣,王耀拿出来过了水,第二天就准备开始穿了。

可是衣服上了身,他才发现事情不对。那美国人阿尔弗雷德·琼斯可是比王耀高一号,还壮(pang)一号,他买的衣服,王耀怎么可能穿着合身呢?哪儿哪儿都肥,袖子和裤腿儿还长出一截儿。

王耀那个气啊!他气冲冲地跑到布拉金斯基的宿舍,布拉金斯基刚好不在,王耀正好撞见还在不停嚷嚷着“我的秋衣,我的秋衣啊”的美国人,心里也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。

“分手吧!”……他没这么说。

算了!王耀想,既然已经给了彼此这个机会,那还是不要计较了。日子还长,离他毕业也还有半年呢,分不分手这个事,总不能一天一变吧!这时他看见布拉金斯基的书桌上摆着小小一盆多肉,那是他俩刚认识的时候王耀送给布拉金斯基的。也不是什么特别的礼物,几块钱的东西,买多了随手一分而已,没想到他到现在还留着。

绿色的、小小的茎与叶子还在不停生长着。王耀给它浇了点水,又把花盆挪到了窗台上——晒晒太阳吧!他想,看那雪后的阳光多好。又想起布拉金斯基大概就要下课了,要不然去等等他吧。

嘶,是那栋楼来着?……他想着,就这样走进了那冬日的阳光中。

鼓掌!

 

最后,让我们来总结性地评价一下这次礼品赠送的经历:

从貂的这个角度上来讲,它是失败的;从大红秋衣这个角度上来讲,它更是失败,失败得一塌糊涂。

可是从长、从远来看,这又是一次无比成功的经历:它给了两个人一番激烈的情绪波折,它让他们给了这段爱情第二次机会。仔细想想,许多事情都是这样,一时的成败并不能说明什么,总得抱有希望,总得有敢于尝试的勇气。谁知道到了最后,生活又能给我们一个怎么样的结果呢?

人生就是这样,也怪有意思的。

你说对吧?

 

【Fin】

 

 


感想:跟写了篇相声似的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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