凰山昴

这应该是《天选之子》全网第一篇同人文吧？在这里，我凰某人要高声告诉大家：《天选之子》，好看！陆绥之陆老师×罗浮图罗老师的cp，好嗑！入股不亏！！

不说了，说就是条条大陆通罗马szd🚬🚬🚬一个小故事送给大华 @华青鹰 ，陆老师和罗老师忙里偷闲，跑到济南逛公园去。人物属于作者，ooc属于我

对，他俩约会，不带你😆😆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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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莲子》

可能是济南的夏天太热、阳光太毒太辣。等公交车的时候，罗浮图恍惚了一下，眼前浮现出来一些影子，像梦，又像是幻觉。

她看见班上那个从楼上被推下去的孩子、叫何玉红的那个。她断手断脚，受了很多苦楚……她看见乔峤，她看见那孩子忽而被缠绕在一团黑气中，奋力挣扎着，却挣不脱。场景一变，乔峤又沉入水底，睁大了眼睛，却无法呼吸……

假的。罗浮图摇了摇头，眨了眨眼。假的，她告诉自己，然后她看见了罗潜。婴孩时的罗潜，蹒跚学步的罗潜，重病时的罗潜……孩子的脸变来变去，最后化作了十五六岁的少年罗潜，高高站在教学楼顶上，又看向罗浮图的视角，一脸冷漠。

他化作一团黑气，把站在楼顶的何红玉推了下去……

 

“罗老师。”陆绥之说。他的声音不大，却如同一声响雷一般，炸响在罗浮图耳边。

她一惊，这才回过神来，意识到自己究竟在哪个时代，又身处何方。

 

“罗老师。”陆绥之又说。顺着他的目光，罗浮图看向道路尽头，K118路公交车正在徐徐进站，停在他们面前。陆绥之示意罗浮图先上，她听从了。

目的地不远，沿着花园路一路向西，并入明湖东路、再跟进明湖北路，大明湖公园就到了。车里头，打免费卡的爷爷奶奶们占据了大半座位，摇着蒲扇，大声拉呱儿，操着一口济南话。

车窗外头，柳树茵茵，蝉鸣阵阵，这个城市的夏天正在慢慢铺展开来。罗浮图望着窗外，一路上没吭声。

此次来济，主要的目的地是山东大学中心校区——白老师曾经教过书的地方。他在这儿的时候想要查些什么、查出了些什么，又究竟是什么让他惹祸上身……谜团太多了，又有太多事情悬而未决，白老师躺在医院里，小乔也在以身涉险……

还有罗潜那孩子，他做的那些事情……想起罗潜，罗浮图鼻子一酸，可陆绥之还在旁边，她只得用力眨了眨眼睛，没叫这些心绪在脸上显露出来。公交车往旁边一拉，靠站停了。

“罗老师。”陆绥之又叫了一声。

——嗳。罗浮图答应着，站起来跟着下了车。她的声音有点哑。

 

目的地不远，前头已经说了，车程不过才十来分钟。下了车，又往前走了两步，写着“大明湖”三个字的大牌坊门便出现在眼前。经过几次翻修，那大牌坊门早已不复旧时古朴的模样，罗浮图抬头瞧着，只觉得那红的、绿的、蓝色的漆在阳光下亮得扎眼。

大明湖，年轻的时候罗浮图早已经来过好多次。哪里有哪个楼、哪个湖，哪里又有哪个桥、哪个岛，不说烂熟于心，起码也大致都知道了。本不想来，可回曲阜的火车定在晚上，山大之行又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有成果，早早收了尾，便剩下半天空闲，她和陆绥之无处可去。

“罗老师。”陆绥之又说，示意她往景区里走。

罗浮图愣了一下。自从山大校区里出来以后，陆绥之几乎就只说过“罗老师”这三个字，多了一个字也不给，平时陆绥之话就少，今日更甚，仿佛他的话是金子打的似的，多说多亏。他走在她前头，她看着他的背影。大夏天的，他还是穿着长裤和长袖衬衫，两只手一张脸以外不露一寸皮肉。而她穿着一件浅灰白色的连身裙，翻领，短袖，掐腰。裙子是纯棉质地的，不吸热。

进了公园，从北门开始逛，一路上除了诗句中的四面荷花三面柳之外，还碰见了三个夏雨荷故居，数个雨荷纪念品店，甚至还有一家雨荷鸭血粉丝。罗浮图想，如果那夏雨荷真存在于世、又真的和康熙皇帝有过一段儿，魂归明湖，看到这些，会不会气到吐血？雨荷遗迹是假，可是四大火炉之一的热浪是真。济南的夏天的热，是一种极具压迫感的热，又闷、又黏腻，却力大无穷，制得人汗如雨下，难以呼吸。

又热，心里又满是焦虑。罗浮图哪有心思游玩呢？她贴着湖边走，一来想靠让水上凉气近些，又想这样可以赶快绕完一圈，便可以算到此一游。湖面上莲叶亭亭，荷花朵朵，莲蓬头从花和叶子中间探出头来，要不是这热天煞人，倒也是一番美景。

这时在湖的中央，一艘大白鹅船推开莲叶，向这边飘来。湖的这一侧不在划船的区域内，船上是一对儿年轻夫妇，带着小孩。爸爸妈妈手忙脚乱地摇着桨，急着要把船划回去，那个剃了寸头的小男孩儿从船中伸出一双小手，就要去够他不远处的一颗莲蓬……

 

“罗老师。”又是陆绥之的一声呼唤。他看着她，她就知道他想问的是，看什么哪？

“夏天了，该下莲子了。”于是罗浮图说，“你看，湖上好多莲蓬。”

 

她又去看那一家三口。船上探头危险，当妈妈的把孩子拉回去了。这时爸爸摇桨终于摇出了点儿成果，大白鹅调转了过来，一家人撑着船，驶远了。

身旁的人大半天没有动静。罗浮图转身去瞧，不由得吓了一跳：陆绥之踩着湖边的石头一路向下，已经靠水很近了，便伸长了手，一看就是要去迫害湖里的荷叶荷花、莲蓬头头。罗浮图被他这举动惊到了，禁止下水、禁止采摘的牌子就立在边上，她不相信教语文的陆绥之不认得这八个大字。

“陆老师！”罗浮图喊道，想把人叫回来。陆绥之不听，罗浮图没有办法，只能也走过去拽人上岸。刚踩上湖边的石头块儿，忽地从旁边冒出来一个大爷，穿着景区管理员儿的马甲，白T恤下摆卷到胸部以下，露出一颗汗津津的啤酒肚。那颗肚子气势汹汹地冲两人顶了过来。

 

“恁两个干嘛来？木看见这禁止摘花滴告示吗？啊？多大人了？不识字？……”违规摘花的行为被抓了个现行，大爷操着一口济南话，把两人训了一顿。见没人说话，大爷将两人细细打量一番，砸了咂舌，皱起眉头，问。

“恁两个拉对象来？”

罗浮图刚要张口辩驳，谁知那大爷根本没给他们回嘴的余地，紧接着另一波济南话就跟着上来了。

“啧啧啧，拉对象也不能净干这虎滴缺德事儿啊。”大爷说。罗浮图和陆绥之都低着头，不说话。也许是这样看起来算得上是面有愧色，态度尚可，大爷大人大量，也不再为难他们，又略说教了两句，这才放人走了。

 

经此一遭，罗浮图愈发不明白陆绥之究竟要干什么了。莲蓬没摘到，还平白无故挨人一顿教训，加上下午日头愈发毒辣，逛公园的心情也没有了。罗浮图不再听陆绥之的指挥，她甩开他，直直向大明湖南门走去，任他再叫几声“罗老师”也不顶用。

南门对面是便曲水亭街。青石板路，小桥流水，北方很少能见到这种景象。垂柳树荫和小河道上的清风让罗浮图的情绪平复了一些，她叹了口气，准备回头来和陆老师道个歉，再和他商量上联：既然事已办完，还是改签了车票，早些回学校的好……

 

只是变化总比计划快，罗浮图回头一看，陆绥之早已不见踪影。

 

她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又顶了上来，若不是教养好，此时罗浮图怕是要张嘴骂娘。四下张望一遍，这才看见陆绥之的身影：在曲水亭子那副板桥对联下头，正在和一个挑箩老汉说些什么。

“陆老师，你在干什么？”罗浮图跟了上去。走近了些，才发现那老汉的箩里装的满是莲蓬、莲叶。见她跟来，陆绥之也不多说话，只把钱递过去，然后接过了老汉挑出来的一袋子莲蓬头。

东西买完了，陆绥之走出半步，又转了回来。“这个。”他一手指了指莲蓬老汉箩筐边上插着的一枝荷花，“老人家，这个卖不卖？”他问道。莲蓬老汉看看陆绥之，又看看罗浮图，嘴一咧，露出一个没几颗牙的笑。

“不卖，不卖。给你！你送给人家姑娘呗。”老汉说着，就把荷花从箩筐夹缝里抽了下来。陆绥之接过，立刻渡给罗浮图。

“罗老师。”陆绥之说。罗浮图满心不解。

 

这花儿，她接也不是，不接也不是，莲蓬老汉还在一旁满脸笑意地看着他们，罗浮图不好意思拂了老人家的面子，只得接了下来，又向老汉和陆绥之分别道了谢。荷花开得好看，散发出阵阵香气，实在是让人赏心悦目。罗浮图把它捏在手里，心里一半开心，一半疑惑，不知道陆绥之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。

 

过了马路就是车站，等车的时候罗浮图剥开一颗莲子放进嘴里。莲子清甜，她就忘了里面还有一颗莲芯儿，又涩又苦。这味道停在舌头上，久久散不去，太苦、太苦了……

罗浮图皱了皱眉头。陆绥之递过来一瓶矿泉水，罗浮图打开来喝了两口。苦味便化去了一些。

“莲子芯，都是苦的。”突然陆绥之说。罗浮图一愣，心想着人人都知道的事情，还用得着你说？

 

“罗老师。”陆绥之又说。车来了。

 

※

 

“罗老师，这莲子好吃是好吃，可这个芯儿也忒苦了。”乔峤说。她被莲子芯苦得眉头直皱。

 

仙源一中，医务室里，罗浮图正在给乔峤剥莲子。她剥一颗，小乔就吃一颗。一边吃，一边话不停嘴。

说着苦，还吃个不停。罗浮图想说她两句，现在吃这么多莲子，午饭还要不要吃了？可她看孩子开心，最终也没说什么，剥莲子的手也没有停下。

 

“要是有不苦的莲子就好了。”隔了一会儿，乔峤又说。

罗浮图被她这话逗笑了。她拍了拍小乔的脑袋，“莲子芯，怎么可能不苦？”

 

这时她想起，那天在济南，陆绥之也说过一样的话。可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呢？她看看小乔，女孩一边吃着莲子，一边在刷手机、聊微信。小乔的手指点点划划，微信的那一头是谁呢？是章瑜、是韦班长？还是其他哪个学生？

于是罗浮图又想起罗潜……他出生时，曾经那么小、那么软，在她怀里，全心全意地依赖着她。而现在呢？他离她已经太远、太远……

他是孩子，小乔也是个孩子，他们都是。正在最好的年纪，和初生的日头一样，满是朝气与活力，就应该好好学习、努力成长才是，断断不能被那些古老又危险、令人捉摸不透的东西断送了呀……

 

罗浮图的心颤抖起来，泪水迷蒙了双眼。怜子心苦，这份感情从来都是苦的。乔峤这个年纪，大概还理解不了。

 

“罗老师，罗老师你怎么啦？！”又是乔峤的一声咋呼，把罗浮图从这激烈的情绪中焕醒过来。女孩儿一只手在罗浮图眼前挥来挥去，见她没反应，乔峤瞪大了眼睛。

“罗老师！”她又叫了一声。罗浮图急忙平息了一下，将泪水克制回去，然后告诉她，说她没事……

小乔嗯了一声，不再说个不停，一张小嘴现在只剩下吃这一个任务了。屋子里安静下来，罗浮图看着她，她心里有一点愧疚，觉得自己让那些不好的情绪影响了小乔。这孩子虽然看着大大咧咧的，但是罗浮图知道，实际上她的心很细，总能关照到别人的感情，最重要的是，哪怕身处险境，她也总是个善良的好孩子。

——可别让她再去涉那些险了！罗浮图对自己说。无论如何，不能再这样了……寂静许久，小乔突然又叫了一声，罗老师！

“罗老师，你这花儿真好看。”乔峤扔下放莲子的盘子，跑到窗户前头。窗前的桌子上摆着一只青瓷花瓶，里头斜插着一枝荷花，正是两天前在济南陆绥之从莲蓬老汉那里要来的那枝。这枝花儿罗浮图照料得很好，它就开得正好：嫩粉色的花瓣儿舒展着、团团环抱着，娇嫩却不妖艳，像极了小乔这个年纪的女孩子。

窗户边上，小乔又开启了话多模式，喋喋不休起来。

“前两天生物陈老师说了，莲子好吃的部分是子叶，芯才是胚芽，日后长叶、开花的也都是莲子芯。”

“罗老师，刚才我就在想，如果没有这苦芯，大明湖里是长不出荷叶、也开不出荷花的吧？”

罗浮图一愣，跟着就撞上了小乔一双亮晶晶的眼睛。孩子说得对，是啊，没有这苦莲心，又哪来莲叶接天、荷花映日？她想起那日陆绥之费尽周章，折腾半日，是为了告诉她这些吗？切，可真是个闷葫芦，还不如高中女生两句话来的利索……

 

“罗老师，我说的对不对呀？”乔峤催道，正为自己讲出的金句洋洋得意，就差把“快夸我呀”四个字写在脸上了。

 

于是罗浮图终于能笑出来了。“歪理。”她敲敲小乔的鼻梁，“小孩子家家，别想这么多。”小乔瘪了瘪嘴，一脸不服。铃声响了，乔峤起先是磨蹭着，不愿意走。后来突然跳了起来，带倒了一把椅子，发出咣当一声巨响。

“完蛋了，下节是陆司令的课，他要搞测验！”她咋呼着，一边毛手毛脚地收拾起东西，就要往外跑。罗浮图往她的衣兜儿里塞了一把剥好的莲子，想让她带到班上，分给同学们吃。女孩匆匆应了，囫囵着接下，转身就跑。罗浮图出去送，“谢啦，罗老师！”小乔喊道，越跑越远了。

 

罗浮图望着她的背影。大明湖，这时她想，也许下次还可以再去一次。夏天还有一段日子，只要夏天不死，荷叶就还会亭亭立着，荷花还会开放——就等这些事端过去！

带着孩子们。她想，带着小乔，她最活泼，肯定喜欢逛公园儿；章瑜文艺，雨荷故居虽然是假的，总也要带她去看看；还有韦家兄妹，平日里一副小大人的模样，总该放松一下才好……

还有罗潜。会有机会的，一定有机会。至于陆绥之，他如果想来，帮忙看着学生们，也不是不行……

——走啊，到大明湖去，走啊，我们划船去！这样的呼喊在她的心口呼之欲出。

 

这天，罗浮图又剥了些莲子来吃。习惯了这滋味儿，她不再觉得莲子芯苦了。

 

【fin】

 

搞完就跑，那个作者，你来打我呀~